藏族绘画史可追溯到吐蕃王朝早期。远在四五千年前的卡若文化遗址中,陶器上用黑彩绘成的三角折线和三角图案等简单的纹饰中,可窥见藏族绘画艺术的萌芽状态。建于公元前100多年前距今有两千年历史的藏族第一座宫殿——雍布拉康的墙壁上就绘有壁画。公元七世纪,吐蕃王朝崛起,在这前后,吐蕃王朝相继修筑了布达拉宫等建筑规模空前的宫殿。有不少绘画艺人参加了这些宫室的壁画绘制工作,大大促进了绘画艺术的发展。《大昭寺志》有松赞干布法王用自己的鼻血绘了一幅白娜姆女神像的记载。表明此时由于佛教的传入,绘画艺术也有了大的发展。于是,作画相对随意、不受建筑限制、便于悬挂、易于收藏的新的绘画形式——唐卡也就应运而生了。在绚丽多姿的藏文化艺术中,唐卡可当之无愧地称作是一株奇丽的瑰葩。它是用纸、布、羊皮或丝绸作底,经刺绣、版印或绘制,用彩缎装裱而成的卷轴画。它最常见的尺幅是条幅形,底边留有很大空白,尺寸一般是0.75×0.50m。横幅形唐卡尺寸大约为1.10×3.5m。
唐卡根据所用材料和制作方式,可分为两大类:一是以丝绢为原料的“果唐”(果唐意为:丝绸唐卡)。果唐有用丝绸经手工刺绣而成的刺绣唐卡;把各种丝绢裁成各种形状的布块,然后再把这些布块缝接起来拼成画面,这种唐卡叫做织锦唐卡;手织唐卡是用丝线经手工编织而成的唐卡;还有一种贴花唐卡,它与织锦唐卡相似,不同点在于它不是缝接布块而是把切成的各色布块用胶粘在画布上组成画面;果唐还有一种是版印唐卡。它是用墨或朱砂作颜料,用套版直接印在丝绸上,套版主要用木版,偶尔也用铜版或铁版。果唐中尺幅最大的一种叫做果固。它不能随便挂出来,以拉卜楞寺为例,每年举办正月大法会时,挂在专门为挂“果固”而修建的晒佛台上。布达拉宫有一幅55.80×46.81m的巨幅唐卡,画面描绘的是无量光佛,是五世达赖圆寂后,由摄政桑结嘉措主持制作的。果唐视之若雕镂之像,风貌典雅,富有立体感。同时,又具备丝织品细腻动人的特点。这种唐卡花纹精致,色彩绚丽,质地精密而厚实;有的用珠宝镶嵌于五彩缤纷的花纹中,显得华丽精美。在西藏山南地区泽当县昌珠寺,笔者曾亲眼目睹了名为《观音菩萨憩息图》的珍珠唐卡。这幅唐卡画面泛红,观音菩萨体态纤细、优美,其安逸的神态表现出一种顿挫有序的韵律。这副长2m,宽1.2m的珍贵唐卡于元末明初制成,画风工整细致。据介绍用了珍珠26两多(计29026颗)、镶嵌钻石1颗、红宝石2颗、蓝宝石1颗、紫鸦鸟宝石0.55两、松石0.91两(185颗)、珊瑚4.1两(1997颗),还用了15.5克黄金。
绘制唐卡前,首先根据画面的大小来选定尺寸适当的画布,沿画布四边缝在一个有四条和普通铅笔粗细差不多的树枝制成的画框上,然后用绳子张撑在名为“唐卓”大画架的上,按“之”字形把细 木画框的四边同大画架的四边绑在一起。然后,先在画布上涂一层胶水。再用一种动物胶与滑石粉调和成的糊状物均匀地涂在画布上,待画布干了之后,把画布放在桌子等平坦的地方,用贝壳、圆石等光滑的东西磨擦画布,一直到看不见画布的布纹为止。这才开始用碳条起纹,绘制图像的轮廓,最后根据画面上的水泊、高山等景物的不同,涂上相应的颜色。绘佛像时,先画莲花座,再画布饰,最后画佛身。画佛身要严格按照《造像量度经》的要求,严格掌握佛身各部位的比例。不论画景物还是画背景,都应先画浅色后画深色。唐卡至此还不算完工,还有一道类似汉族绘画的装裱工序。画成后,四周镶以各色锦缎,上下两端贯以木轴,有了这两个木轴,唐卡卷起来就方便多了,这也是把唐卡叫做卷轴画的原因。
由于佛教的传入,藏族文化吸收了不少其它民族的文化成分,与本土文化相交融,形成具有现代意义上的独具特色的藏文化,这一点在唐卡艺术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如被誉为藏传佛教艺术之乡的青海热贡艺人的作品《南海观音菩萨》,构图饱满、场面宏大,是集印度、中原、克什米尔、尼泊尔以及藏族艺术风格于一体的代表作。画面上,重重叠升的庭台楼阁是印度绘画中常用的饰景。佛像座底的树木、以及群山下的苍海是克什米尔风格的饰景。佛像周围的云彩、用宝石装饰的树木是尼泊尔绘画的饰物。画面上男耕女织等一些诙谐场面是中原汉族绘画中常见的饰景。天空下远远的群山则是藏族绘画中常见的。这幅唐卡人物造型千姿百态、表情微妙传神,线条细腻流畅、组织有序、层次分明。对宏大场面中的人物、楼阁船只、花草树木的色彩运用强而不乱,色彩关系准确明了,集细腻与宏大于一体,犹如一首气势雄常的交响乐。唐卡如今已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唐卡画框装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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